小野麗莎以慵懶歌聲翻唱的〈伊帕內瑪的女孩〉(Garota de Ipanema),或許是許多國人接觸波薩諾瓦音樂的入門曲。兩個典型閒來無事就泡酒吧坐窗口看妞的巴西小痞子,喔,不,是滿懷惆悵的音樂家,莫拉依斯(Vinicius de Moraes)和裘賓,每天下午就聚在伊帕內瑪海邊的小酒館,尋找創作靈感的繆斯。有一天,終於出現一位叫他們難忘的少女,促成了這首享譽國際的成名曲,而其所開創的巴西新音樂波薩諾瓦,更影響了後來風行北美的爵士曲風。
對巴西而言,若說海灘是孕育藝術家之母,一點也不為過,因為大多數的知名音樂家都來自於海邊城市。西班牙導演阿莫多瓦(Pedro Almodóvar Caballero)的電影《悄悄告訴她》(Hable con ella)中,由巴西歌手菲羅索(Caetano Veloso)演唱西班牙語〈鴿子歌〉(Cucurrucucu paloma)的那一幕感動了多少人,包括菲羅索、他的巴西天后級歌手姐姐貝塔妮亞(Maria Bethânia)、流行樂女王桑卡蘿(Ivete Sangalo)和球王比利(Pelé)為人津津樂道的大明星前妻樂琪(Claudia Leite),都來自於巴西北部最美麗的海邊城市巴伊亞(Bahia),後來為了發展演藝事業都轉往大城市聖保羅及里約熱內盧,甚至定居於面對和家鄉同一片大海的里約。
里約本地土產的藝術家更是不勝枚舉,除了前述兩位幾可被稱為波薩諾瓦生身父母的裘賓和莫拉依斯外,集音樂家兼劇作家及作家於一身的布阿爾格(Chico Buarque)、名音樂家龍柏(Edu Lobo),還有以《中央車站》(Centro do Brasil)拿下柏林影展影后的蒙特妮格蘿(Fernanda Montenegro)等一線明星,都熱愛這片賦予他們熱情且自由奔放靈魂的海灣。
有回和幾個劇團的巴西朋友偷閒到科帕卡巴那海灘遛達,在通往海邊的巷子裡遇見了一名頂著銀白頭髮、屈著身子的老人,從一棟舊式公寓走出來,緩緩的帶上鐵門,似乎也準備往海邊走。
幾個巴西朋友眼睛一亮,其中一個女生鼓起了勇氣,小心翼翼地上前向老人打招呼,「您好嗎?身體可健朗?」「很好,謝謝妳。」禮貌回覆後,老人繼續他的散步路線,剩下我們幾個崇拜者傻在原地,喔,我沒有傻住,只是感到一堆問號在頭上閃,然後就聽到朋友們開始尖叫,「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他,堪稱今日最幸運!」總算有人回過神回答我「他是何方人物」,這會兒換我大嘆可惜,沒能把握機會和他合照。
老人居然是巴西很有名的詩人古拉(Ferreira Gullar),曾被提名二○○二年的諾貝爾文學獎,也是很積極的左派政治作家,閒妻自己的論文裡就不知提過多少次他的名字。原來在里約的海邊,真的很容易遇上文人墨客,據說更常遇到的是足球明星。
里約的沙灘和陽光似乎有種特別的魔力,就連閒妻這樣的宅女,每次到里約就會自動切換為「卡里尤卡」的解放模式,穿上比基尼和大家在豔陽下的海邊又唱又跳,寫起東西來更是文思泉湧,也難怪同樣來自里約的「被壓迫者劇場」創始者波瓦(Augusto Boal)相信:「人人都可以是演員,人生而擁有歌、舞及創作故事的能力。」
原來,大海真有解放人們被社會禁錮的身體與心靈的能力。不過,要記得做好防曬,里約夏天的體感溫度可是會飇到攝氏五十度左右,閒妻雖總是避開盛夏的豔陽天前往,每每仍賺得一身黑炭回聖保羅。
跟著閒妻遊巴西-里約X聖保羅-上山下海Let´s go!
商周出版,7月2日上市。
巴西閒妻/謝如欣Kelly Hsieh
台北藝術大學戲劇博士,美國加州聖荷西州大戲劇碩士,專攻巴西「被壓迫者劇場」。曾任報社記者、電視台編劇企劃、餐飲業公關顧問、舞台劇演員、導演。多年前嫁做巴西人婦,被閒妻夫拗出一手台灣小吃好手藝,現為自由作家及巴西劇場專業師資,於世界各地講學、開設工作坊,是個一點也不閒的巴西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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