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一起上街頭的全球群眾運動
專欄作家許文龍
2015-12-18 19:37

近幾年台灣群眾運動和抗議事件頻傳,抗議的焦點不一,規模也不一,有些不只影響了你我居住的台灣,還引起了國外媒體和大眾的注意,彷彿隨時都有一大群人等待時機大聲怒吼,期待藉由集體怒吼和激情來改變舊秩序,無獨有偶,台灣並不特別,其實這幾年世界其他區域也不平靜,這歲末年終我們可以一起來追縱和回顧近幾年國外較著名的群眾運動,並看看其群眾運動的成效如何。

 

美國佔領華爾街

 

雖然一度聲勢浩大,獲得許多支持,但無明顯的領袖,無中心訴求和目標,也無組織,所以也無法作出有效的行動,後繼無力,淪為群眾的抱怨大會,沒帶來任何改革。

 

阿拉伯之春

 

 過程中發生許多流血衝突,中東政局的混亂也給了IS伊斯蘭國興起的機會,沒受IS肆虐的埃及,人民生活也無改善,埃及紀錄片導演艾丁便說:「自從穆巴拉克將權力交給軍事委員會後,並沒有什麼正面的發展,反而都在開倒車。」

 

泰國黃杉軍

 

導致軍方發動政變,前總理盈拉被控怠忽職守,以高於市價近一倍的價格向農民收購稻米,卻錯估全球稻米買賣形勢造成國庫重大損失。軍方執政後忙於剷除異己,逮捕教授、政治人物、記者和學生。泰國經濟陷入衰退,竊盜和搶劫案激增。軍政府領導人、現任總理帕拉育十月在電視上說,他也許被迫要封鎖國家,一度引起喧然大波。

 

香港雨傘革命

 

沒能爭取到香港特首普選政改,反而使北京政府加緊控制香港的力道,例如有香港官員11月底與北京會晤後稱,將要實施一地兩檢,中國公安將到香港高鐵執法,形同削弱香港自主的司法管轄觀。內地和香港的民間矛盾和對立也趨激烈。

 

日本「百萬人大行動」抗議安保法案

 

儘管東京國會大廈外卻聚集了高達12萬民眾,全日本超過300個地點也同時發動集會,訴求反安保法的主張,人數號稱100萬。但這項被反對者批評是戰爭法案、軍國主義復辟的安保法案仍然在國會中通過。

 

 

 談到群眾運動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印度甘地的不合作運動,以及美國金恩牧師的黑人平權運動等,一群懷著理想、理念的人,以平和且睿智的集體行動,為世界帶來正向的改變。但綜觀上述美國佔領華爾街等運動後,讓我很驚訝的發現(或許你也有點驚訝),群眾運動遠以原先想像的更複雜。

 

首先,群眾運動的發起未必是出於理念與正義,泰國黃杉軍事件本質上只是權力鬥爭;群眾運動也未必是平和的,阿拉伯之春就發生了多起流血衝突;群眾運動也未必是睿智有謀略的,美國佔領華爾街一度聲勢浩大,還取得總統歐巴馬的支持和同情,但未把握機會興起任何改革,大多只是在發洩不滿的聲音;群眾運動也未必能帶來正向改變,日本民眾抗議安保法的行動最後也是徒勞無功,香港雨傘革命甚至引起了反效果,阿拉伯之春和泰國黃杉軍事件更讓整個國家陷入災難。

 

 

  群眾運動讓人熱血沸騰,但上述的例子似告訴我們,不能用熱血來改變這個世界(此指正向改變),冷靜的頭腦和看透事物本質的眼光或許更為重要,當一項議題和群眾運動興起,或許我們應先想想:

 

這起群眾運動目的和本質是什麼?(爭權力?爭公義?爭利益?發牢騷?)

發起人動機和背景?(有無可能是在利用群眾攫取私人利益?)

策略是什麼?目的與手段是否矛盾?策略是否真能有效達到目標?

激進的?暴力的?或平和的?違法的或體制內的?

一盤散沙的或有緊密組織的?

有無具體訴求?

可能後果?可能耗費的社會成本?是否值得?

 

總之,群眾運動非常複雜,我們有可能會被野心家利用,我們可能會存好心卻作了壞事,可能會趕跑了狗卻引來了豺狼,可能什麼事都作對了但仍徒勞無功,可能會擦槍走火傷及無辜。這個世界需要更多像甘地和金恩牧師這樣的人,他們聰明有智慧,並以溫和但堅定的心靈去改變世界,讓世界更美好,我不知道該怎樣才能成為像甘地和金恩牧師那樣的人,如果要我給個簡單且易行的建議,那這建議就是:先想想,多看看,不要輕易選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