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最大的食物公司雀巢擁有436間工廠、33.5萬個僱員和超過2000個品牌,曾經生產出全世界第一塊牛奶巧克力、全世界第一款即溶咖啡,還有全世界第一片巧克力曲奇餅。雀巢旗下似乎盡是給人甜美快感的「罪惡」零食:比如鬆脆穀物、柔膩花生醬與甜美巧克力完美交融的 Butterfinger 和冰牛奶「最佳拍檔」曲奇味穀物 Cookie Crisp......
不過,2012年以來,雀巢的甜食生意卻逐年下滑。
隨著消費者健康意識的提高,糖類正被視為煙草和酒精之外的又一個容易上癮的物質。法國國家科學院的研究人員在2013年出版的一份報告中表示,儘管糖類「沒有行為和精神上的毒性」,但由於「更具吸引力和滿足感」,不應作為古柯鹼等上癮物的替代品。
為了降低肥胖機率,英國政府在今年3月開始針對糖類飲料課稅;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針對糖類食品標籤標註,也提出更為嚴苛的規定。
面對甜食生意的滑落與健康飲食的潮流,食品生產商紛紛另闢蹊徑:可口可樂縮小了罐頭型號,奧利奧的生產商億滋國際(Mondelēz International)成為無麩運動(Gluten-free Movement)的推動者,百事可樂則試圖轉向健康小吃如鷹嘴豆泥。
雀巢也沒有例外,但它的選擇是開發藥物。不過,這不是傳統意義上味道苦澀的藥片,而是用食物材料製作、包裝成美味小吃的藥物,包括處方藥和非處方藥,這似乎意味着雀巢在製造肥胖、糖尿病的同時,也在修復問題。
現年59歲的分子神經生物學博士 Ed Baetge 是雀巢科學研究所的負責人之一,2010年加入雀巢前,他很少接觸雀巢的甜食。雀巢為他的研究提供了一筆在10年內累計5000萬瑞郎(約5240億美元)的研究經費,他手下還有超過160個來自細胞生物學、腸胃藥、基因組學等領域的科學家。
Baetge 團隊主要研究如何用食物預防和治療疾病。Baetge 稱,食物可以阻礙衰老、舒緩慢性病如糖尿病的症狀、甚至減緩認知下滑。相比研究化學物質的醫藥科研人員,雀巢科學研究所研究、提純、加工的是蘑菇、番茄等食物的分子,目前整個團隊已建立約40000磅的食品庫用於試驗。
雀巢科學研究所的一大特色是,研究人員可以根據消費者過往的飲食和健康習慣,提供定制食物。此外,透過基因序列技術的應用,研究人員可以了解人們增加或減輕體重的基因因素,制定相應的減重計劃。
目前,雀巢已經開發出不少藥用食品,比如為癲癇患者研製的牛奶狀飲品 Betaquik,試圖緩解疲勞、維持肌肉狀態的混合飲料 Meritene Regenervis ,為癌症患者設計、带着香草李子和芒果口感的高蛋白質飲料 Resource Support Plus。而針對肥胖患者,雀巢設計了 Optifast,這一系列的飲料、湯和小吃棒需在醫生的監督下攝入,其中部分甚至被美國食品藥品監督局列為「醫用食物」。
迄今為止,藥用食物已為雀巢帶來20億瑞郎的收入。不過,金融界似乎並不看好雀巢的嘗試。法國巴黎銀行的消費者分析師在今年1月的報告中表示,雀巢「並非醫學專家」,需要與同業共同鑽研業務;瑞士信貸的分析師則擔心雀巢偏離核心業務太遠,在醫藥領域又缺乏清晰的競爭力。
此外,雀巢還面臨著監管部門的限制。2013年,美國食品藥品監督局曾警告雀巢的合作夥伴 Accera,稱其旗下生產的 Axona 飲料為「未經審批的新藥」。儘管這起案件在庭外達成和解,但 Accera 隨後卻不得不轉向了更傳統的藥品開發方式。
另一重反對的聲音則來自醫生。格拉斯哥大學(University of Glasgow)的代謝藥領域教授 Naveed Sattar 表示,「我不認為任何食物製品能有針對性地改善健康」。他認為,要改善公共健康面臨的挑戰,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少吃,但這顯然與雀巢等食品公司賺錢的目的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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