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體操張凱婷不告訴你的心裡話!
編輯部
2016-08-28 10:00

 

大象體操Elephant Gym在長達一年的休團後,已於今年7月復出。

 

大象體操(Elephant Gym)小檔案:成立於2012年2月,是以貝斯、鼓、吉他為主要編制的數學搖滾樂團。現任團員包含張凱婷(BASS手)、涂嘉欽(鼓手)、張凱翔(吉他手)。團名以「大象」象徵BASS,「體操」則表示曲中的特殊節奏。

 

短髮大眼,總是露出好奇眼神、調皮表情,以及毫無心機的招牌笑容;她,是數字搖滾樂團「大象體操」的BASS手張凱婷。

 

由於母親是古典樂老師,張凱婷從小便受薰陶,最初接觸便是古典樂。因此她以不同以往的演奏方式,將「節奏樂器」BASS重新定義;而正是這樣的特色,讓大象體操從出道後便在獨立音樂圈中獲得不小的名氣。

 

張凱婷的個性很直接、率性,每當網路上有針對性的批評出現,她的情緒都會受影響。而且對她來說,音樂可以很純粹的存在,不須為特定目的而創作。

 

面對創作上的困難,張凱婷說「就像報告卡關一樣」,其實只要願意多嘗試,仍舊有辦法寫出一首曲子的。對於她來說,真正困難的點在於面對前輩,由於自己突破性的演奏方式,也遭受不少大師級人物們的批評,這些都在她心中留下了陰影。

 

不過樂觀的她,仍舊不會放棄創作這一途。張凱婷說,在音樂路上,她永遠將自己當成「門外漢」;如此一來便可以保有對音樂的熱誠,讓自己能有足夠動力持續創作。

 

那麼,就讓我們看看對於張凱婷來說,音樂到底是什麼吧!

 

問:想請問妳,對妳來說音樂是什麼呢?

 

我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是受一場由「想想論壇」所舉辦的講座給啟發。在這場講座中,請來老、中、青三代從事音樂創作的人作為主角,且除了談論音樂以外,也談音樂與社會的連結,但這場演講的「社會」較著重「政治」面相。

 

我並不覺得音樂是為社會(政治)而存在,因為這就好像在說我的音樂一定要為某個社會議題發聲,否則就沒有其存在的意義;在這場演講之後,我才意識到音樂對我來說是獨立存在的。

 

雖然我也不是無法接受用音樂服務社會來展現其價值的方式,且音樂的意義為何確實也可以有不同的看法;但我多是將音樂當成主體來創作,因此覺得音樂可以不為任何目的而獨立存在。

 

而很多樂評家在評論音樂時,會有「歌詞至上」的現象,例如在稱讚一首歌時,他們會著重評論其歌詞的敘述方式、意涵,才來看曲子是否寫得好。為了不讓創作被這樣的觀點給束縛,我的歌曲大多不必搭配歌詞。

 

不過畢竟我是念社會系,因此還是會非常欣賞林生祥、農村武裝青年他們歌曲中,擁有對社會做出強而有力批判的力量;但這僅止於羨慕,我創作的音樂並不會像他們一樣。

 

 

問:那麼妳有最喜歡、或對妳有影響的一首歌嗎?

 

我最喜歡小安的「憂愁」,這首歌的吉他旋律相當吸引我,對我來說是各方面都完美結合的歌曲。不過收錄這首歌的專輯在詞曲各方面表現也相當出色,可惜並未反映在銷量上。

 

至於對我有影響的歌,我聽日本作曲家坂本龍一的作品,他全部的音樂我都很喜歡,但最喜歡他為作家春上村樹原著改編的電影─《東尼瀧谷》中的配樂「孤獨」。

 

這個作品讓我意識到鋼琴這個樂器有多厲害,且發覺它其實可以做很多事情。由於我從事音樂創作以來多是以團體為主,它讓感受到透過鋼琴,能把個人作品發揮到極致,進而以鋼琴創作;在此之後,我也試著用鋼琴寫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問:妳在創作音樂的過程中,有沒有碰過什麼困難?

 

其實對我來說,創作上的困難並不是「真正的困難」,就如同寫報告會卡關一樣,是可以想辦法克服的,真正的困難反而是除了音樂以外的事情。

 

我並不是一開始就學BASS的人,也因為先學會其他的樂器,讓選擇了較不傳統的彈奏方式。我把BASS當成「旋律樂器」演奏,一開始我覺得這很好玩,且擁有我自己的想法。但這跟它原本的定義與彈奏方法不同,在傳統的觀念中,BASS屬於「節奏樂器」。

 

但BASS是隨著時代演變成、且有歷史脈絡的,因此其基本用法是歷史脈絡的,也因為如此,它普遍被定義為節奏樂器。

 

由於我的彈奏方式與傳統有別,再加上台灣獨立音樂圈子本來就小,因此受到不少批評,而這些批評並非來自於一般聽眾,多是來自那些資深樂手、大師。雖然這些批評並不會影響我對創作的熱誠,但會讓我對於「去找老師學BASS」這件事情感到恐懼。因為我會覺得只要是BASS手就不會認同我的彈奏方式、怕與其他樂手交流。

 

 

問:妳通常是怎麼寫出一首歌的呢?

 

由於我媽媽是音樂老師,所以我從小學音樂時,是先學古典樂的。在那時候,媽媽曾告訴我,若要完美演奏出一首歌,就得為它想個故事、在腦海中想像出畫面,如此一來,在彈奏的時候自然表露出情感。

 

因此我一度以為,要寫好歌曲一定要能在腦海中浮現出畫面。但從我開始創作之後,才發現我無法用這種方式來創作,對於音符的掌控我完全是聽覺性的,無法在腦海中產生任何畫面。

 

所以我創作時,必須要產生一個我覺得很好聽、可以貫穿整首曲子的旋律。例如用某些好聽的和弦,再用不同方式,如一起、分開來彈等,將同樣的音用不同的方式彈奏,來找出靈感。對我來說,創作音樂就是不斷的「做選擇」,在嘗試的過程中,找出自己覺得最順、最適合彈法。

 

 

問:那麼妳們都如何和粉絲互動呢?與粉絲間是否有溫馨的小故事可以分享?

 

由於我們樂團與粉絲間的關係很親近、互動良好,因此在很多表演場合都可以看到不少老面孔,也有些甚至成為朋友,他們也常常帶一些小東西來給我們吃。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個巴西人因為喜歡我們的音樂,所以遠渡重洋來到台灣,並跟著我們跑行程;我記得那次是要去桃園表演,他還送我們親手做的效果器,非常感人。

 

問:妳現在其實也算是網路名人了,對於那些尖酸的網路留言,都怎麼應對呢?

 

過去對於酸民的言論,我都會發文回覆;現在雖仍會因這些評論而影響心情,但我大多選擇不做回應。從過去的經驗看來,雖然酸民的論述可能會有盲點,但我自己反駁的論述也常會漏洞,因此最後常演變成毫無意義的口水戰,反而讓原來對音樂的討論失焦。

 

不過我覺得,評論音樂這件事情真的很難去定義好、壞,我也曾貼過知名歌手的音樂連結並做出負評,因此能理解這些聽眾的評價心態。

 

 

問:最後請問妳,對於想走音樂路的後輩,有什麼建議嗎?

 

如果真的想走上音樂這條路的話,應該要去思考自己想要的到底是「業餘興趣」、或者是「專業創作」。至於這兩者該如何區分呢?我曾經聽過一個說法,如果每天早上醒來,會擔心怎麼寫、或因寫不出曲子而感到焦慮,那就表示你已經是位專業創作者了。

 

在分辨出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之後,就是找出最適合自己的創作步調與方式,例如給自己多少期限、時間來創作一首曲子。若是想讓精進創作樂曲的功力,則可以訂出明確期限,讓自己在壓力中創作。我認為若真想走音樂路的話,讓曲子擁有「自己的特質」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因為這樣子就能使聽眾輕易地區分出你的作品。

 

至於如何保持創作的動力,就我來說,我永遠覺得自己是一個門外漢。因為這樣子就能夠讓自己持續保有對於音樂的新鮮感,以及創作的熱情,並且會更願意進行各種嘗試。

 

(首圖來源於張凱婷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