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而言,台灣金馬獎作為一個真正著眼於國際的電影獎項,包容和豐富原本就是它所追求的,所以它不會出現香港金像獎那種關起門發獎,只在自己的瘸子堆裡選將軍的局面,搞得跟香港小姐一樣,一年比一年醜,也不會像大陸某些電影節一樣排排座,講政治,講安全,講人情,講平均,還鬧出「一個影帝切成三份」的笑話。
當然,追求藝術和包容就要在其他方面付出代價,比如對於本土意識很強的部分台灣人來說,台灣金馬獎把太多的獎項流失到大陸和香港,就是一種背叛,本身台灣電影近年就處於式微和衰退的階段,不管資本還是市場都無法和大陸匹敵,是跟香港電影人一樣向大陸的強勢低頭。
順流而下,還是繼續抗爭和堅守,即便讓自己的電影變得越來越小眾也再所不惜?
正是這種時候,台灣電影可能就更需要來自金馬獎的支持,原本正如黃豆豆所說,電影獎很難兼顧藝術和商業,但市場完全沒法跟大陸比的台灣電影,現在的局面就是可能又輸票房又輸藝術。而事實是,金馬獎「就片論片」,沒怎麼給台灣本土面子。面對這種情況,心痛是必須的,格局、視野和實力如何彼此支撐,會是代代相傳的議題。
根據自由時報報導,今年台灣電影在第52屆金馬獎贏得12項,剛好超過總獎項22項的一半。侯孝賢導演的《刺客聶隱娘》贏得5項大獎,但他認為台灣片得獎還是不夠多。把參加金馬獎視為「回家」的李安,也同意侯孝賢的看法。侯孝賢對台灣電影充滿期許,他指出華語片最早在台灣發展起來,不該放棄我們的優勢。李安擔任金馬50評審團主席,曾說台灣片「氣虛」,才會在金馬獎被中國藝術片橫掃。今年請他再給台片意見,他說:「一言難盡。」不過他表示是因為愛台灣電影,才會愛之深、責之切。
伴隨這種議題而來的,可能就有台灣本土的一些敵意,大陸的資本鱷魚來了,小確幸保不住了,說話柔軟的台灣少男少女們結伴走進了電影院,結果他們不是看好萊塢就是看大陸片?台灣就會呈現個弱電影工業,強影展工業的局面,說白了,台灣不再是電影的生產方,而是變成電影的服務方。
這無疑是電影愛好者們的損失。
因為台灣電影有本身的傳承,市場固然是小一些,但整個地理風貌和人文氣質,都很適合為電影提供場地和人才,《少年Pi》和《Lucy》都在台灣取景,而在國際上聲名大振的導演如李安、侯孝賢也都是台灣人。
坐擁人口紅利和資本熱錢的同時,大陸的「強國人」本性自然也帶來不可避免的浮躁氣息,是個人就想拍電影,是個電影就想票房過億,一本小說可以拿來拍電影,一首歌可以拿來拍電影,綜藝節目可以變電影,美食節目也可以變電影,連《新華字典》都能變成熱門IP,看上去熱鬧,文化產業分分鐘要進化成下一個房地產。
到頭來一年大陸票房上百億,然後回頭一想,好像沒有什麼沉澱下來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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