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25日晚，第83期「金融學術前沿」報告會在復旦大學智庫樓106會議室舉行。本次時事報告主題是「Libra烏托邦與中國法定數字貨幣的機遇」，由復旦發展研究院金融研究中心（FDFRC）組織舉辦，中心主任孫立堅教授主持，報告人為孫教授研究團隊成員楊潔萌。本文根據報告內容、現場討論和公開材料從Libra的發行、各類數位貨幣的對比、Libra的優勢與風險及央行的應對幾個方面，分析了數位貨幣的發展及趨勢。
近期數位貨幣領域不斷出現新的事件，Facebook推出的Libra，比特幣的估值表現再次被市場「看好」，各類數位貨幣「去中心化」的創新行為，中國央行也在努力推動數位貨幣等等。數位貨幣雖然可能天生地存在洗錢和投機的漏洞，但當下的發展形勢卻說明它在不斷地被接受，不斷地被推廣，尤其是從中國央行積極的姿態，可見一斑。
因此我們思考政府舉動背後的原因，考量應當在可操作性上，中國央行今天的相關制度和交易規則該做怎樣合理的設定，而未來數位貨幣全球推廣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帶著這些問題我們展開今天的時事講解。
2019年6月18日，社交巨頭Facebook公布了其數位貨幣的白皮書，「一個新的去中心化區塊鏈、一種低波動性加密貨幣和一個智慧合約平台的計劃」。目標是「建立一套簡單的、無國界的貨幣和為數十億人服務的金融基礎設施」。Facebook在此時推出Libra其實也有兩方面的考慮，第一是受到隱私問題困擾，Facebook現有的靠精準推送廣告盈利的商業模式受到了影響，業績下滑；第二是祖克柏本身對數位貨幣領域的興趣，促使他們在去年就開始了內部被稱為「Global Coin」的研究。
應對：中央銀行法定數位貨幣
各國央行其實關於法定數位貨幣均有所研究，如表2所示。
表2 各國央行關於數位貨幣的研究概況
來源：Griffoli M T M, Peria M M S M, Agur M I, et al. Casting Light on Central Bank Digital Currencies[M]. 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 2018.
2014年，中國的央行就成立了數位貨幣研究所，研究數位貨幣的發行。中國央行的范一飛（2018）指出，注重對M0的替代。
圖2 央行法定數位貨幣注重對M0的替代
來源：作者基於范一飛.關於央行數位貨幣的幾點考慮. 第一財經日報,2018-01-26（A05）整理
中國央行數位貨幣應採取雙層投放體系，如圖4所示。這樣更加有利於充分利用商業機構現有資源、人才、技術等優勢，通過市場驅動、促進創新、競爭選優；「雙層投放」有助於分散化解風險；可以避免「金融脫媒」等。
圖3 央行數位貨幣雙層投放體系
來源：作者基於范一飛.關於央行數位貨幣的幾點考慮. 第一財經日報,2018-01-26（A05）整理
中國央行的法定數位貨幣，在Libra等私營企業發行的數位貨幣熱潮中，依然有很多機遇。把握住這一機遇，勢必將有助於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
《晚郵報》曾在採訪中詢問華為的創辦人任正非，關於Facebook發行Libra，中國企業是否應該加入的問題。
任正非回答道： 中國自己也可以發行這樣的貨幣，為什麼要等別人發行呢？
討論
關於貨幣公共性、私人發行的問題，主講人楊潔萌指出，在海耶克《貨幣非國家化》一書中講到，私有部門發行貨幣，各類貨幣在市場上競爭，最後由市場選擇，消費者用腳投票，選擇最適合的那一款貨幣，而聯準會本身也是私有部門。現實中，即便美元很強勢，類似辛巴威在本幣嚴重貶值狀態下，依然不放棄本幣等，這些都值得進一步思考。
關於中國央行為什麼發以及怎麼發行數位貨幣：技術方面，央行要保持技術中性，不一定選用區塊鏈技術，相關技術，可以向專利局查閱相關的專利申請情況。目前央行數位貨幣目標是取代M0，體系目標是建立一個雙層體系。一般貨幣交易體系，跨行間是有結算制度，後面數位貨幣是交易即為結算，交易流程完全改變，這就是其一個優點。
同時，按照周小川行長的說法，監管層保持一種開放的態度，歡迎私營企業推出自己的方案，相互進行競爭，讓市場選擇主導方案。中國央行可以選擇和企業進行合作來發行混合的SCBDC。央行發行數位貨幣還有一個目標就是跨境結算目標，如果中國抓住這個機會，是可能挑戰美元現有的國際地位。而且在金融危機之後，央行貨幣政策工具出現不足，CBDC的出現可能為央行的管理提供新的貨幣政策工具支持。
關於中國央行發行數位貨幣取代M0，是否會有放大效應：首先，對於現金問題，央行2018年11號文曾提到要多形式地鼓勵創新，現金有除了支付之外的其他功能作用，不管怎樣，百元大鈔不會完全消失，中國國情決定紙幣一定會存在。從八月份央行發行新版紙幣也印證了這個觀點。同時正如Libra白皮書提到的，其作為數位貨幣，不是為了替代當下支付體系，而是進行一種補充。
關於中國央行為什麼要接管數位貨幣發行：主要還是在於貨幣具有的公共性，貨幣除了便利性以外還有很多目標，特別是信用創造，貨幣國際化進程中，央行最擔心的是國際化對主權貨幣信用創造造成的衝擊，造成可控性的問題。因此央行希望將貨幣的信用創造功能和流動性功能進行切割，在中國國內是一個M0紙幣的退出和一個M0數位貨幣的嵌入，在國外則要避免信用創造的功能的被利用。
本文為巴比特資訊授權刊登，原文標題為「Libra烏托邦與中國法定數位貨幣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