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皇家科學院在聲明中稱:
要設計促進社會福利、減少貧困的經濟政策,我們必須先理解個人的消費選擇。通過連接詳細的個人選擇和聚合結果,他的研究改變了微觀經濟學、宏觀經濟學和發展經濟學。
迪頓出版了一本名為《逃離不平等:健康、財富和不平等的起源》的書。
紐約時報對此書做出以下書評:
普林斯頓大學廣受尊敬的教授迪頓指出當今世界的問題,無論這是問題是富裕國家的收入不平等,還是中國和美國的健康問題,或是非洲的愛滋病問題。書中的大部分都圍繞著這些問題和潛在的解決方案。不過,迪頓的核心觀點非常的正面,幾乎很光輝。在最有意義的指標上,我們活得多久、多健康和多快樂,我們的生活從沒有比今天更好。與之同樣重要的是,我們的生活在不斷進步。
在書中,安格斯·迪頓討論了以下問題:不平等導致了哪些問題?不平等到底是有益發展還是有害發展?我們所談論的各種不平等中,哪些是重要的?讓少數人先富起來,是否對社會有好處?如果沒有好處,那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規則和制度是否正確?
前現代社會人均壽命僅30-40歲,他們一生中都有飢餓的經歷,其中80%的人屬赤貧階層。這其中,有制度因素、科技因素、商業因素、文化因素等,值得注意的是,在今天,有的發展中國家已改變了這個局面,有的卻依然如故。
其實只要推廣廉價的抗生素,就能延長人類的平均壽命,僅靠市場夠嗎?
現代人一生下來就被注射了各種免疫針,這做法的只能接受,我們並沒選擇過,換言之,我們得到這些基礎性的東西,因為有政府保障,而不是因為有市場。這恰好說明:逃離貧困,政府有責。
現代化不只是市場的成長史,也是公權力的成長史,只有它不斷擔負起新的責任,傳統社會才有了逃離的條件。
以下為《逃離不平等:健康、財富和不平等的起源》一書書摘:
社會進步的動力何在?
如果我們的祖先有足夠的想像力,他們肯定會喜歡我們現在擁有的東西。這一點毫無疑問。與此同時,我們也毫無理由認為,過去的父母們會對子女早逝的現象視若無睹。如果你不同意這個觀點,可以去讀讀珍妮特·布朗的書。她在書中詳細描述了查理斯·達爾文在眼睜睜看著兩個孩子死去時的痛苦。逃離苦難是人的天性,但是這種欲求卻經常無法實現。
新的知識、新的發明、新的行為方式是社會進步的關鍵所在,但是更多的時候,創新不過是其他東西的副產品,比如,識字能力的普及是因為新教徒必須讀《聖經》。
同樣更為常見的是,社會經濟環境會導致新的東西被創造出來以滿足需求。帝國時代的繁榮使得英國人的工資水準提高,而高工資加上英國豐富的煤礦資源,為發明家和工廠主提供了發明創造的動力,而發明創造是工業革命的引擎。英國的啟蒙運動,以其對自我完善的不懈追求,為即將出現的發明創造提供了肥沃的智力土壤。19世紀的霍亂刺激了細菌致病理論研究取得重大突破。
而今天,受到各方面大力支持的愛滋病研究,解開了病毒的秘密並研製出了新的藥物。儘管這些藥物還不能治癒愛滋病,但它們已經大大延長了被感染者的壽命。
不平等也在影響發明創造的進程。這種影響有時候是正面的,有時候則相反。不幸的人群所遭受的痛苦,會推動人們去尋找新的可以填補貧富差距這條鴻溝的方法。這是因為,既然有的人可以免於不幸,那麼不幸本身就不應存在。口服補液療法的發現就是一個佳例。20 世紀70 年代,口服補液療法在孟加拉的難民營中被發現。因為這種廉價而又易制的方法,數百萬遭受痢疾折磨的兒童得以避免脫水以及可能引發的死亡。
不平等也會阻礙發明創造。新發明和創新的生產方式會對既得利益者造成嚴重衝擊。經濟學家認為,創新的時代會掀起創造性破壞的浪潮,新的生產方法會橫掃舊的方法,從而毀滅那些依靠舊秩序生存的人和他們的生活。
今日的全球化已經出現了此種情勢。從國外進口更便宜的商品如同一種新的製造商品的方式,而那些在國內生產這些商品的人則大難臨頭。他們當中的一部分人擁有強勢的政治地位,會因為利益受損或者因擔心利益受損,而從法律上禁止新事物或者至少延緩它們的出現。
中國的皇帝因為擔心商人會威脅到他的權力,而於1430 年禁止了海上航行。結果,鄭和下西洋就變成了一次絕唱,而未能成為嶄新的開始。奧地利的皇帝法蘭西斯一世禁止鐵路修建,其理由只是擔憂鐵路會輸入革命,威脅王權。
為何要重視不平等?
不平等會促進發展,亦可能阻礙發展。但是不平等本身是否也值得重視?哲學家兼經濟學家阿馬蒂亞·森曾說,即便是那些相信社會應存在某種形式的平等的人,也會對應實現何種平等而各懷己見。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同意他的觀點。部分經濟學家和哲學家就爭論稱,收入的不平等是不合理的,除非是為了實現某些更重要的目標。比如,若是政府讓所有公民的收入都變得一樣,那麼人們的工作積極性就會大幅降低,這樣的結果是,最窮的一部分人可能會變得比那些存在收入不平等地區的窮人還窮。
在本書中,我會將討論的重點放在以下方面:不平等導致了哪些問題?不平等到底是有益於發展還是有害於發展?我們所談論的各種不平等中,哪些是至關重要的?讓少數人先富起來,是否對社會有好處?如果沒有好處,那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規則和制度是否正確?富人會不會限制窮人對社會運行管理的影響力,以保證自己的利益?健康不平等是否和收入不平等有相似之處,或者二者是否存在某些差別?這些不平等真的總是不公正的嗎,還是它們會帶來一種更高層次的善?
作者:朱軼天
本文由中國經理人分享授權刊出,原文來自於:阿爾法工廠轉自華爾街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