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中的3月29日大限正逐步逼近,全世界都在圍觀英國還能將脫歐「搞砸」到何種程度。
本周一連三天的議會投票終於告一段落,下議院再次否決首相梅伊修訂過的脫歐協議,同時否決「無協議脫歐」、否決「二次公投」,並在周四的投票中批準向歐盟申請「脫歐延期」。
心力交瘁的梅伊在本周貢獻了兩個令人印象深刻的細節:首先,當議員們在周二否決她好不容易從歐盟爭取回來的修訂版協議後,她用明顯嘶啞地嗓音表示感到「深深的遺憾」。
梅伊的丈夫菲利普也在現場旁聽了這場投票。據《紐約時報》描述,菲利普甚少參與梅伊的事務,除非她遇到了大麻煩。
這番折磨人的場景讓外界不得不對梅伊抱以同情。不久前才脫離保守黨的獨立議員Anna Soubry表示:「我們中的大多數人在身體不適時都可以躺在床上,而這位首相只是繼續戰鬥,這一點值得讚賞。」
從2016年7月接過卡麥隆留下的爛攤子至今,梅伊已經遭遇無數國內外的政治危機:從布魯塞爾的歐盟談判僵局,到英國國內工黨的挑釁、保守黨議員的背叛,以及提前大選失去多數席位的困境。
英國媒體指出,正常情況下,面對如此重大的投票失利,首相早就辭職了。但在脫歐協議兩次都被議會否決後,固執、頑強、擁有強烈責任感的梅伊依舊堅守在崗位上。
回顧兩年多以來的脫歐進程,有分析人士指責梅伊不應在沒有想好協議模式的情況下貿然啟動《里斯本條約》第50條,還有人批評她「無協議脫歐至少比爛協議脫歐強」的立場。
但讓梅伊一人為當下混亂的脫歐局面負責也並不公平。英國既想要脫離單一市場和關稅同盟主導自己的貿易政策,又希望北愛爾蘭和愛爾蘭之間不出現硬邊界以確保和平,這兩者本身就很難兩全,也導致「北愛爾蘭替代計劃」成為脫歐協議中最大的爭議。
本周議會投票的另一個細節是,一向堅定支持按時脫歐的梅伊也對「脫歐延期投出贊成票。
隨後,《衛報》專欄作者喬納森·菲德蘭德(Jonathan Freedland)指出:梅伊政府只是還在執政,而不是掌權;發號施令的是議會,而不是唐寧街。
倫敦民調機構「漢伯里政治策略」進行的臨時調查發現,500名受訪者中有一半認為梅伊應該辭職,而認為她應該留下來的選民只有32%,支持她辭職的人中有近三分之一來自她所在的保守黨。
但顯然,梅伊還會繼續做下去。除了她本身的堅持以外,梅伊也在去年底保守黨的信任投票中幸免於難,直到今年12月才會面臨下一次挑戰。按照《經濟學人》的說法,英國正處於政治上的「無人區」:首相雖沒有權力,一群虎視眈眈的刺客也沒有子彈。
更何況在脫歐上,梅伊也並非走投無路。
下周,英國議會將第三次對梅的脫歐協議進行表決。這實際上是讓議員對延期時間作出選擇:批準協議,梅伊就向歐盟申請延期三個月,英國無需參加5月的歐洲選舉,一切將在上半年結束時塵埃落定;若否決協議,脫歐期限可能會被延長一年,兩年,甚至更久,但誰能預料2021年的歐洲會是什麼樣呢?
(以上圖文由界面新聞授權,原文:為新協議奔走聲音嘶啞,梅姨對脫歐還有多少掌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