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頹廢愛情。愛情吸血鬼
吳過
2018-08-15 10:30

(示意圖/取自pixabay)

 

認識了兩個彈鋼琴的姐妹,本來應該只會認識那個妹妹,卻想不到買一送一的還加送了一個姐姐。

 

朋友介紹了那個妹妹給我,她五年前從維也納拿了鋼琴教學學位回台灣之後就一直教鋼琴。幾年下來,細心又有耐心的她,很快的成了信義豪宅區裡的名師,看來是個很棒的交往對象。

 

至於那個姐姐,本來其實是沒機會認識的,如果不是第一次見面時她不放心妹妹一個人和我吃晚餐的話。

 

於是那頓晚餐就成了四個人的漫長聊天會,我、介紹人朋友、兩個鋼琴姐妹花,一頓晚餐足足吃了四個多鐘頭。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聊彼此的滄桑人生,一頓看來是相親的晚餐就此走了樣。

 

我於是知道那姐姐的故事,從美國回到台灣之後,主修表演的她其實生活得不太順,不管工作或是感情都一路波波折折。為了愛情她離開最愛的鋼琴和表演生涯,經歷了兩次婚姻,除了心靈的傷痛,並沒有幫她人生留下什麼。

 

「婚姻這件事,我是看破了,只希望妹妹不要經歷像我這樣不堪的人生」她說,一直很小心留意每個妹妹會遇見的男人,所以特別來看看我行不行。

 

我沒回答什麼,我的感情已千帆過盡,毀人無數,並不適合這妹妹。我想,我該過不了她姐姐這一關。

 

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喜歡這妹妹,她太年輕、太單純,反而覺得這歷經情愛滄桑的姐姐有點意思。經歷過不少男人的她應該看得出我有不安定的靈魂,任何女人愛上我只會是一場災難。

 

我從來沒有不是一個好情人或是好丈夫,至少,到目前為止不想用愛情再來傷害下一個女人。帶著幾分酒意,我向這姐姐坦白了過去那千瘡百孔的愛情與人生。

 

於是我們彼此都放心了,同時放下武裝和面具,各自打回原型的盡情聊天喝酒。男人解開領帶,女人解開腰帶,一場相親大會立刻走了樣成了兩個情場倖存者的交心大會,沒了對婚姻的期待壓力與算計。

 

那天之後,我們也因為這樣成了好朋友,常常跟著這兩個姐妹花去聽音樂會,兩姐妹也常找我當接送司機,三個寂寞的男女就這樣越來越密集的在一起。

 

我覺得自己和那姐姐之間始終有一種很特殊的旋律在流動著,那是一種對愛情失望到了極點之後又同步燃起的希望。我也感覺到那妹妹對我的好感和喜歡,而這兩姐妹之間好像也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手足默契,想像著彼此之間和我的情愫是如何滋長蔓延著。

 

那像是一場顯而易見又隱而不見的曖昧四手聯彈,這裡面,有兩姐妹的四手聯彈,有我和兩個女人個別的四手聯彈。更有把兩人視為一體的千萬種不足為外人道矣的狂野想像。只是,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說破去這些充滿張力的心情,也沒有人說得出到底那一個音符才是三人關係裡的主旋律。

 

但是,就像鋼琴的四手聯彈一樣,除了彈琴的人,聽到琴音的人的理解可能都是誤解。不懂鋼琴的外行人聽不出一個人或兩個人彈出來的琴音有何不同,而那些自以為是的內行人,有時也會被那些功力可以讓兩手彈出四手感覺的高手所欺騙。一段感情,往往連彈琴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彈的是什麼樣的旋律。

 

慢慢的,我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很怕和兩個姐妹再這樣相處下去會擦槍走火,越來越不確定自己對這兩個女人是不是單純的友情。

 

我更不確定兩個女人會不會對我日久生情,但是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一邊提醒告訴自己當個男人別太小器,人家女生看來一直很雲淡風清,這些心思講開來還可能被笑是自作多情。

 

我知道我不是柳下惠,我喜歡這兩個女人,越來越喜歡,喜歡到對兩人的肉體有越來越多非份卻合理的想像。我可以想像姐姐在床上的熱情和妹妹的多情,想像這兩個彈鋼琴的女人會如何深情的在我背上留下激情的印記。

 

「我想我們還是在一起好了」姐姐有一天忽然用曉以大義的表情對我說。

 

她說,這樣對大家都好,以後在一起,她也比較放心,她妹妹也會比較安全。

 

我其實想建議來個三人行,但是她已經開了口,我只好把話吞回肚子裡。

 

「我們在一起之後,你就算她姐夫了,她對你也會死心了」她像個一臉大愛的犧牲者。

 

我問她,這樣值得嗎?如果我不是好男人,她為了救妹妹就委身給我,不是也毀了她嗎?

 

「其實是我想毀了你,我找了那麼久才找到你,你以為我會輕易放過你嗎?」她一臉吸血鬼看見衛生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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