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之後,我們都更明白彼此。
嚴格來說,那該是場長達七個多小時的會。下午四點在會議室談了兩個小時之後,去吃了湖南菜再續攤到林森北路日式爵士樂酒吧聊到十一點多。
感覺他其實在走進會議室之前已經做了決定,會議前給他的資料已經足夠讓他了解我的想法。再加上海外部的主管也從大阪飛來,中日英語並用,大家溝通得很順利。
他看來沒有太多意見,但是海外部的主管告訴我,她是專程被從大阪召來台北開會。早上五點半從大阪出發,隔天五點半就又要飛回去。
談了七個多小時,我們初步達成合作構想。
他其實已經在台灣成立公司,但是還沒有員工和辦公室。這也讓我明白他做生意的一些原則和眉角,省一塊至少可以賺十塊,沒有魚就先別撒網。
我問他對大阪總公司未來發展的想法。他說老爸在1951年創業,馬上就要迎來第七十年,到時他會正式公布他的「百年計畫」。
「那時候我該已經是不管事的會長了」他笑著說,公司要走到一百年還要靠下一代經營者來協力。
我忽然意識到,百年企業這件事的難度有多高。
二十歲就業,六十五退休,人類的工作壽命很少超過五十年,沒有人可以用一個人的力量造就百年企業。
而他站在七十年的分水嶺,這個角色無疑相當關鍵,要承先也要啟後。夾在兩代之間,如果企業能順利走到百年,他也年過八十了。
「公司百年對您的意義是什麼?」我問他。他說,那是一種成就感,父親開創了事業,他接下棒子,如果兒子或其他人能順利經營下去,他會覺得自己這一生終於任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