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家」的想像是怎麼樣的呢?走入婚姻之後,就不再有可能「是自己」了嗎?為什麼這個世代即便有這麼多人相愛,卻常常有人對從情人步入成家的這一步,感到異常焦慮呢?
在年輕世代普遍對婚姻焦慮、悲觀,甚至因不安全感而產生糾結的現下,作為在不到 30 歲前便步入家庭的「勇者」,長期經營 Youtube 頻道的親子型網紅「Mom & Dad」卻獨樹一格,在經營者「華爸」和「鳥媽」的頻道中,上演的常常是溫馨逗趣的家庭喜劇,而非家人之間的齟齬爭執。
他們認為,用「墳墓」兩個字來概括婚後生活,未免太過片面。
透過記錄下他們的真實日常、挫折以及面對轉換中的不適應,Mom & Dad 試圖在繁瑣的育兒生活中,探索家庭生活的全貌。也因為時常在 Youtube 和臉書上,分享他們與孩子各種有趣的家庭生活,Mom & Dad 因而成為了另類的親子型網路紅人、新世代父母的典範,亦在社群中持續創造一定聲量,甚至預備在今年 5 月推出同名專輯。
其實,任何一對伴侶都可以成為「Mom & Dad」!
2016年,一支「生小孩前vs.生小孩後」影片點閱率突破 500 萬,影片中因為呈現夫妻有孩子前、後的生活對比,而引起廣大新手爸媽認同。除了備受鼓勵之外,這也讓以「用快樂陪伴孩子成長」為創作宗旨的 Mom & Dad 重新思考,身為傳遞知識及理念的自媒體,身上所肩負的責任,或許比原來所想的更重。
「我們之所以不用原來的構想,以各自英文名來命名頻道,而是使用『Mom & Dad』這名稱,其實有很大原因來自於創立頻道的初衷。」華爸和鳥媽認為,其實在每個家庭裡,爸爸媽媽都會是家庭的核心人物,這也符合他們想傳遞的理念,即任何一對伴侶都可以成為「Mom & Dad」。
華爸和鳥媽說,其實一開始拍攝影片只為「療癒自己」,因為不想對忙亂、無聊的生活妥協,覺得應該要帶出一些不一樣的改變和示範,因此他們從 2015 年開始建立頻道,本來只想說一週拍一個短短影片紀錄家庭生活,沒想到越做越有「使命感」,因為育兒生活獲得關注兩人,也漸漸樂於創作有趣的音樂與影片來記錄家庭。
生命中曾經發生的事,總會以不同面目在人生路上出現
Mom & Dad 從 2016 年 3 月開始轉為全職 Youtuber,華爸說,他們原本都有各自工作,在彼此商量之後,鳥媽辭去了生技公司的業務工作,華爸則是選擇從新媒體公司離職,從完全沒有影片拍攝經驗,到慢慢將配樂、剪輯等技巧融會貫通,同時也有越來越多商業詢問找上門,也在今年促成了專輯的誕生。
談及如今終於完成出專輯的夢想,華爸笑著說,其實人生就是且戰且走,在轉職 Youtuber 前,熱愛音樂的兩人早已經走在音樂路上了一段很長的時間,除了曾經和鳥媽合組樂團「AB team」之外,華爸更曾於環球音樂製作部工作了長達 6 年。
然而人生總是充滿驚喜,原本曾離夢想很近,一度被唱片公司相中發行唱片的他們,卻在發現鳥媽懷孕後,一夕之間被迫解約,華爸也面臨接不到音樂工作的雙重打擊。
「不同時期的操練不一樣。」在說完自己的生命經驗後,華爸把句話說得很輕。但在稍作停頓後,他又展開笑顏接著說道,要把興趣當工作,會很需要一個勇敢的決定。我們永遠無法預料下一步,或是計劃常常趕不上變化,但要是不去嘗試,怎麼會知道這條路長怎麼樣呢?
「就像我們並不知道原來僅是記錄下家庭生活的點滴,還有這三年的累積,會讓我們可以邁出『出專輯』這一步一樣。」鳥媽補充道,因為懷孕而無法出專輯,看來像是失去了一切,但自己也在面對轉換的同時學習;另一方面,她同時也想讓自己的孩子明白:「不論在何種時期、何種階段都可去追夢,只要有目標,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再發生,就像我們現在能重新再做專輯也是。」
走過人生的不如意,再回首,華爸說:「其實很難說出決定做專輯的時機點,但或許是因為在我們討論到音樂的時候,發現太太又懷孕了。你知道,就好像是你面臨人生的第二次選擇,突然間你可以有第二次機會,做個跟當初不太一樣的決定。」
爸媽成為 Youtuber ,那麼小孩呢?
「感謝 Youtube 讓我們真正做想做喜歡的事。因為沒有一個職業可像 Youtuber 一樣可以與這麼多你想對話的族群對話,除了能讓他們了解你的想法、發揮影響力之外,你們彼此也能互相了解,進而引發更多人對這議題的參與。」Mom & Dad 說,因為自媒體的盛行,讓他們想傳達的理念、想和新手爸媽分享的觀念,有了一個更為方便的渠道能輸出。
在「內容」與「流量」的權衡上,華爸指出:「目前影片企劃都是從生活中發生的事件作發想,通常我會花 6~8 個小時將影片製作完成,也會衡量業配的比例。我認為內容跟收益之間的比重該如何拿捏,主要會取決於你想要呈現給觀眾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是一個值得探討的議題,是一個理念,又或者只是流量。而流量往往不是我們的第一考量。」
談到有關孩子「心心」在影片中扮演的角色時,華爸和鳥媽突然嚴肅了起來。
華爸說,大部分親子型網紅都會曬小孩,從分享小孩日常開始嘗試拍片,這些頻道日後勢必得在孩子逐漸長大下,面臨轉型壓力。「但我們的共識很簡單,心心在頻道中的定位比較像是『吉祥物』,她是一個不可或缺的存在但並非主角。原則上,頻道會以分享生活經驗為主。」
而在隱私方面,華爸也提到,他們有一套保護孩子隱私的原則,包括不曝光本名、住宅樣貌,連拍攝題材發想方面,都會規避一些可能會傷害孩子的主題。
「有些東西是我們絕對不會放在網路上,例如戲弄小孩、管教小孩,因為那是他們脆弱的時候。當你的孩子脆弱時,是你最該好好跟她談談、抱抱她、了解發生什麼的時候,我個人認為這是非常不適合放到網路上的,因為你等於讓所有人參與了這過程。」
華爸和鳥媽說,這世代,要把一起事件放上網路上很是方便,但大家必須要了解此舉是否在保護孩子,以及自己討論的議題能否延續。
我想跟年輕人說,如果可以,不要害怕生小孩
一場婚禮,一種生命之重,一個孩子的降生,究竟意味著什麼?
檯面上、生活中出現的負面教材太多,就連電視劇裡也常常呈現的是婚姻、家庭中的黑暗面。「就好像是一進入家庭,大家就必須進入『腹黑』模式。但其實不是這樣的。」在步入婚姻後,鳥媽發現,擁有家庭其實是有壓力而美好的,跟大家想像的有很大不同。
「開始拍影片的很大一個原因,也是因為我們想讓大家知道,家庭也能有一些不一樣的結果。我也想跟年輕人說,如果可以,不要害怕生小孩。」鳥媽說,雖然大家對家庭的想像跟期待都很低落,但他們還是會持續傳遞正向理念、翻轉大家對婚姻與家庭的負面想像,她也建議年輕人,多看看身邊的正向例子。鳥媽堅定地說道:「當身邊累積了足夠多幸福的能量,我們就不會怕了。」
千萬,千萬不要失去自己
現實和夢想之間,真的得以平衡嗎?
在華人家庭裡面,常常會聽見老一輩這麼說道:「為了你們,我犧牲了很多!所以你們理應回報我些什麼。」
「但愛小孩從來不是要求一種回報。」提及自己的生命經驗,華爸一改先前輕鬆活潑的語調,他沈默了片刻後,緩緩地繼續說:「我可以明白父母的這種犧牲,但爸爸媽媽這個角色,除了犧牲以外,也應該學著不要失去自己。當了爸爸之後,我有很深感觸,與其跟孩子用說的,不如直接做給孩子看。許多爸爸媽媽都在學習如何去調適,也學著在面對轉換時,依然能保有自己原本想做的事。」
華爸說:「因為你一定也希望孩子從你的生命經驗裡,學到一些特質,不論是轉換職業或是追夢方面。這些東西我不能說,只能做給他們看,這也是我們繞一圈回來做專輯的其中一個原因。」
未來的日子,你會活在我的生命
Mom & Dad 預計於 5 月 10 日上專輯,在今年 7、8 月舉辦募資演唱會。而今日上線的第二波MV《未來的日子》,背後其實有個不太明快的故事。
「在 YouTuber 生涯中面臨的最大低潮,就是去年我太太流產時,決定要不要拍影片告訴大家這個事件的當下。」華爸斂起笑容說,其實面對這件事他很無力,也因為當時的複雜心情,讓他很猶豫要不要做這支影片。
然而當下身為當事人的鳥媽卻十分冷靜,她鼓勵華爸把整起事件製成影片,因為鳥媽認為,華人社會總是報喜不報憂,流產這件事常常是獨自壓在媽媽心裡面的,但小產其實不是媽媽的錯,而與其把這件事藏起來,不如把脆弱的經歷攤開來說。
說到這裡,華爸轉頭甜甜地對鳥媽說:「老婆你怎麼這麼勇敢。」
日常即是甜蜜。
鳥媽說,其實 YouTuber 最需要的,就是真實呈現自己的樣子,那麼觀眾一定也都能感受到你的真誠相待。
「給曾經流產的妳」這支影片,最終以溫和明快的節奏進行,而《未來的日子》這首創作曲也應運而生,期許每個正在經歷低潮的媽媽,也能勇敢地走出失落的泥沼。
致那些熱愛音樂的年輕人們
「夢想在走,務實面還是要有。」鳥媽給熱愛音樂的年輕人的建議,彷若從「十大金句」中打撈出的警世名言。這同時,也引來了華爸一陣爽朗笑聲。
早早便接觸音樂的兩人一致認為,其實年輕人不必去限制自己「可以」做什麼事,但要多方接觸多方嘗試,把自己拉到最寬。喜歡聽音樂的人,也不見得一定要把做音樂變成職業,但它一定會成為你生活中很好的養分,因為不論你做什麼工作,你都可能會跟人聊到音樂。
華爸最後叮囑道:「記得要保有熱情!你有熱情的事才是有辦法能一直做的事,且有這樣的心態,才可能在一個行業裡面被看見。務必要讓你的熱情所在,成為生活中的一部分。」
(圖片由VS MEDIA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