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頹廢愛情。有奇母必有奇女
吳過
2019-01-18 08:00

「我其實是一個靠運氣為生的人。」我小心的一個字一個字說,彷彿在吐出一個天大的祕密。

 

她像條上鉤的美人魚,表情無限的崇拜,那眼神好像在問:難道眼前這個男人是美國CIA的情報員?

 

「我是送瓦斯的。」我終於忍不住爆笑開來,對自己的冷笑話得意到不行。

 

她也跟著笑了,甚至順勢倒在我懷裡,兩個人就這樣邊笑邊抱在一起,一直笑一直笑。

 

那笑聲像某種詭異的病毒,不斷的在兩個人之間流動著。

 

我笑完了之後看著剛笑完的她,她也馬上跟著笑,於是又觸動了剛笑完的我跟著笑。

 

兩個人就這樣沒完沒了的笑,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和她都知道,剛剛那樣的對話其實沒有多好笑。彼此心理算計的,也都是笑完之後的事。

 

一個男人從網路偷來冷笑話,哄一個剛認識不到1小時的女人,以測試這個晚上能和這個女人進展到什麼地步。這樣的芭樂劇情,其實每天晚上都在全球無數個城市上演。

 

重點不是男人的笑話有多好笑,而是女人有多喜歡這男人,喜歡一個人,連這個人放出來的屁都是香的。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問題應該不大了,不是她跟我回家,就是我跟她回家。

 

她是一個愛喝紅頭樂花(Domaine Leroy)的女孩,但是怎麼看都不像可以喝這種酒的年紀,像她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應該都還在領22K薪水。而她卻能隨便開個一瓶上萬元的酒來喝也面不改色,而且還大方的和剛認識不久的我分享。

 

我回想起不久前,她走進這家老闆老劉臨時出去送貨的葡萄酒專賣店,像許多女人一樣把我誤當成老闆。而我乾脆將錯就錯,根據對這個女人的直覺,推薦了1999年的那瓶紅頭樂花給她。

 

我喜歡這種遊戲,每個女人都像一瓶酒,而我也總能從對一個女人的感覺找到她喜歡的酒,那也像是一種讀心術,要懂得女人也要懂酒。在累積多年的經驗之後,這項看來需要些天分的技能,已經精進到相當的境界,即使是剛認識的女人,我總是十拿九穩的推薦適合的酒給她。

 

「這瓶酒其實一點都不貴,妳帶回去喝了就知道,等於把一整座玫瑰園都濃縮在瓶子裡。」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真的滿有賣酒天分的,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比喻。

 

「不用了,現在就開來喝,不好喝我不付錢。」她霸氣地說。

 

我當然也不甘示弱,馬上就拿來開瓶器,邊開酒邊跟她說這瓶酒如何奇貨可居。

 

「這瓶酒是優生學的產物,除了釀酒葡萄來自全世界最高級的葡萄園,當葡萄樹開始長葡萄,每3串葡萄,至少會被剪掉2串,把這2串葡萄該得的養分全部給一串,這瓶酒的每一顆葡萄都是這樣來的。而且,這酒莊老闆本來也擁有DRC四分之一的股權。」我把酒像絲線般的倒進醒酒器裡,整個空間充滿了來自遙遠異國的果香。

 

才喝了第一口,她就被我征服,她不是第一次喝這瓶酒,卻感覺我賦與了這瓶酒全新的生命。

 

「到我家繼續喝吧。」兩人喝完了一瓶樂花,氣氛正好,意猶未盡,她忽然這樣提議。

 

我有點意外也有點不意外,但,她的求歡方式有點太明白也太直接了吧?

 

「為什麼到妳家?我家喝也滿好的啊。」我試著做些象徵性的反抗,以讓她誤解自己不是一個隨便的男人。

 

而且,她應該馬上就會知道,我在床上一隨便起來就不是人。

 

「我想介紹你給我媽認識。」她忽然往我頭上澆了這盆冷水,說她確定她媽一定會喜歡我。

 

她說她該是她媽天敵投胎的,只要是她媽喜歡的,她就會想辦法去學去搶,搶她的化妝品,搶她的衣服,搶她喜歡的紅頭樂花。只要是媽媽喜歡的她都喜歡。

 

這樣的心態,她其實也說不清楚是愛還是恨,反正她就是很享受那種看到母親失去的痛苦,那會讓她有成就感又感到滿足。

 

「可能是我太愛我爸了,不能忍受他被另一個女人占有。」她說,也有可能是戀父情結讓她對母親這樣,聽來有些變態,但是卻是她千真萬確的心聲。

 

「那我和妳媽認識對妳有什麼好處?」他問她。

 

「她該會喜歡妳,我爸去年過世了,她很需要一個男人,妳知道的,50歲的女人…」她眨著眼睛意在言外的暗示我。

 

然後呢?把我和妳媽送做堆?」我很挫折,折騰了一個晚上,原來是個女兒來幫老媽面試男人。

 

但是我更好奇,是什麼樣奇怪的母親會生下這樣奇怪的女兒?

 

「對,等你和我媽在一起之後,我再把你搶過來,我還沒有搶過我媽的男人。」她說,她搶過她媽所有的東西,卻從來沒有搶過她的男人,她想試試這種滋味。

 

「而且,你到時候一定會和我媽分手,跟我走的,對不對?」她充滿勝算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