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量身訂製？」我問他。

 

「比如你在任何地方看到任何一個喜歡的女人，只要用手機一拍，再Line給我，3天內就可以幫你安排好」他特別強調，任何女人。

 

我好奇他怎麼會想出這樣的生意點子？

 

他說，一開始是自己有需要，酒店和應召站早已經玩膩。愛情太累，讓他心動的女人又太多，連在便利商店和捷運車廂裡，他天天都有一見鐘情。

 

「我騙她們說我是雲端應召站的雞頭，當成是接近這些女人的藉口來面試她們。」他覺得說自己是雞頭比較不會難為情，即使被打槍也不會太糗。

 

卻想不到進展得出奇順利，他說，這生意如果這樣一直順下去，還考慮到華爾街掛牌上市。

 

我馬上懂了他的商業模式。

 

他切入了色情產業最神祕幽微的地帶，這個地帶充滿了地表最強勢的物種，看來無限寬廣卻難以捉摸。如何同時掌握美麗的女人和有錢的男人，是這門生意的最關鍵。

 

「我跟那些女人說，我的客人都是社經地位最高的優質男人，平常她們根本沒有機會認識。」他強調，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而女人通常也抗拒不了能征服世界的男人。

 

「更何況現在這些男人願意花大錢把她們當女神伺候，而且絕對不干擾生活作息」他說，交易的時間通常是晚上7點到9點，彼此的人生一點也不受影響。

 

「付得起3、5萬元和女人春風一度的，都不會是一般男人。」他手上的客戶名單簡直比美洋基隊的鑽石打線，這些人和他一樣，對傳統的色情產業早已失去性趣，但是男人到死都不可能對女人失去興趣。

 

「你怎麼說服這些女人？總有用錢買不動的吧？」我說。

 

「這要有技巧的溝通。」

 

「怎麼溝通？」

 

「先故意開出一個普通的價碼，通常女人的反應都是『你當我什麼人』？」

 

「然後呢？」

 

「再開出一個高出行情的價碼，她就會把口氣放軟，說『我不是一個隨便的人』。」

 

「這樣還是搞不定吧？」

 

「所以要出價第三次，開出一個她想都不敢想的高價。」

 

「這時候她會怎麼說？」

 

「別把我當人。」他挑著眉毛對我說。

 

兩人立馬邊拍著酒吧的吧檯哈哈大笑，引來不少的白眼。

 

「要不要試試？」他望著坐在不遠處那個長得像十年前的林依晨的正妹，邊拿起手機拍了她的照片。

 

「已經傳回雲端了，『神女2.0』系統會開始作臉部辨識和人肉搜索，3天內一定把她送到您懷裡。」他對我比出ok的手勢。

 

3天後，她果然到飯店敲我的門。

 

「嗨，我們見過，幾天前在酒吧。」進房後，她大方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也故做優雅的開了一瓶Barolo，這瓶酒也像是她第一眼給我的感覺，自信又性感。

 

兩人邊喝邊聊，我有點吃驚，她的表情和語氣一直對賣淫這件事沒有任何違和感，我們聊天的感覺根本像是老夫老妻，非常的自然孰。

 

我倒是有點難為情，特別想到她和他可能有些共同的臉友的時候。

 

「我看了你的臉書，我們竟然有十幾個共同的朋友。」她竟然看過我的臉書。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早已經被她剝個精光，完全處於敵暗我明的位置。

 

「您別介意，如果對你沒有一定的了解和信任，我也不敢坐在這裡。」她說，雲端應召站在說服的過程中，一定會提供買家的完整資訊，完全是P2P的經營概念。某種意義上，這種各取所需也是一種共享經濟。

 

她竟然知道什麼叫「P2P」，還知道「共享經濟」。

 

聽她這樣一解析，我對這女人的腦袋竟然更有興趣，兩人順著網路產業和行動電子商務一路聊下去，一聊就是2個多小時。

 

「怎麼辦？我們竟然只顧聊天沒有上床」她笑得有點懊惱。

 

我說沒有關係，就當已經交易過了。錢我照付，雲端應召站會自動從他信用卡扣款，消費用途會登記成「保健食品」。

 

她很開心的說再見，約好隔天晚上請我吃晚餐。

 

「所以，你就這樣和她開始戀愛了?」半個月後，雲端應召站的創辦人聽完我的故事，一臉不可思議。

 

「是啊，後來我們做愛我都不用付一毛錢，但是......」他說。

 

「但是什麼？」

 

「但是不用錢的最貴，她很認真的想和我在一起，竟然說...」

 

「說什麼？」

 

「說她不想當我的神女，只想當我一輩子的女神。」

 

我一口乾完眼前那大半杯的艾雷島。